潮新闻客户端朽木淘优配
京杭大运河最南端的拱宸桥畔,藏着一处耄耋老人的桃花源。
一座八角重檐的桥亭静静矗立,亭中石碑,镌刻着拱宸桥修建岁月的斑斑印记。七条木凳环绕七个亭角,恰好容得下二、三十位耄耋长者闲坐畅聊。唯留的一处出入口,方便老人们进出休憩。
亭北是青砖黛瓦的城市驿站,两块“初心”牌匾高悬两侧门楣。西侧木质廊房内,既可闲话家常,又可观赏运河风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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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驿站北侧门庭,便是古色古香的水上巴士码头长廊。驿站与码头的连接之处,有六棵冠如华盖的大树。其荫连成一片,形成一个天然避暑空间,亦正好供老人们夏日里观景闲谈。
拱宸桥、八角亭、城市驿站、巴士码头共同勾勒出一幅流动的宋韵画卷,让人仿佛穿越回了四百多年前。
运河之上,水波潋滟,鹭鸟翩跹,航船穿梭;岸边古木参天,繁花似锦,松鼠嬉戏,莺啼婉转。这般景致,连蜂蝶都驻足流连,百鸟也盘旋不去。而一群耄耋老人,更将这里视为颐养天年的风水宝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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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清晨,晨光熹微,水上巴士码头南侧的树荫下已有人在。精神矍铄的老W正用布巾仔细擦拭花岗岩座位,石面被拭得光可鉴人。体态丰腴如弥勒佛的老C踱步而来,双掌合十致意:“早啊!”老W笑答:“那边木凳都擦干净了淘优配,你先坐那边。”不多时,十几位或白发苍苍,或头顶锃亮的老朋友陆续到来。他们入座各有讲究:老J必先摆好茶杯与袋子才落座;老Y要反复擦拭眼镜三次;老H则似怕屁股玷污座位那样,总要先用双手分别轻拍几下屁股才肯坐下。他们坐哪里?也有讲究,爱聊爱听者坐两条木排子凳上,爱听不爱聊者坐木凳旁花坛边上,爱聊又爱景者则坐运河边之花坛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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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群老人,最长者87岁,最小者79岁,大多在81至85岁之间。他们每人都有自带的茶杯、袋子、折扇或者团扇。他们步履从容,面容安详,但他们中的许多人却曾与死神擦着过肩膀。有人入过ICU,有人战胜过脑梗、也有人挺过心梗。但是此刻,都已是风轻云淡。对他们而言,阎王殿已不足惧,更重要的是活在当下,而且要活得开心快乐。
每日的闲谈总由老Z开启:“老W,今早吃啥?”
“一碗拌川,两只荷包蛋。”
“好!昨天虾肉小笼,今朝川味辣面条,花样多,营养好。”
“咱们这把年纪,吃好点才对得起自己,也才对得人民币的人民。”老W说着站起身再接着说:“退休金月月准时发放,过年过节还增发补贴,该消费不消费,社会哪能发展。”众人纷纷颔首。
话题如运河之水自然流淌。有人说“人民币是国家发给侬花的,不是拿来藏的,人民币放不好还会出问题。”
立马有人说起邻家老太婆被骗积蓄两万:“省吃俭用舍不得开空调,这下可好,够开好几年空调的铜钿,一些些功夫(一会儿)没有了。”
又立即有人接话:“骗子就该发配边疆!逃不出,回不来,让伊(他)一辈子苦死。”
偶尔冷场时,便有人起身说笑话。一次老Y说起绍兴“老父告儿不孝”的掌故,儿子反告老子“扒灰”引得众人追问典故渊源。老Y说了锡匠化锡全过程,才知扒开炭灰,才能见锡。恍然大悟:扒灰是喻指公公偷“锡”。
他们不用智能手机,所以不是“低头族”。他们的消息来源于电视、报纸或者街谈巷议,但是他们并不闭塞。
最近,耳背的老A常问:“老K活着时只有一个女儿,死后怎么冒出三个私生子?”立即有人笑答:“大老板也与凡人一样,也有七情六欲。那么多钱,那么大权,那么多人吹捧,犯个错误,采朵野花算什么?”
“但没有底线不行!”
“守不住又咋弄弄?”
“哦哟!真当是杞人忧天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”
“对,对!天大的事儿随着时间的流淌都会过去。乌克兰、俄罗斯、巴以战争,山姆大叔欺负人,这些事儿也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。不过无论怎么说,老K对我们本地发展的功劳不可没,老K会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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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,一艘船尾挂满绿色丝瓜、船顶长满大葱的货船缓缓驶过,众人目光马上被吸引到运河之中。“嗖”的一声,树上一只松鼠又跃下地面,像是躬身作揖般向老人们致意。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来。忽然间一群鸟儿也停驻枝头,仿佛鸟儿也懂得这人世沧桑,也想参加老人们的对话。
热浪渐起,老人们的谈兴也愈发高涨。但是有节制的老人知道,运河之景赏了,老朋友相见了,心事也说了,九时多了,该互道一声:“明朝再会了。”
无论天晴下雨,这群老人都准时相聚。要么树荫下淘优配,要么亭台中。他们谈家国天下,话人生百味,论养生之道。在这运河边的桃源里,他们用智慧与豁达浇灌出一片精神绿洲,让晚年生活绽放出温润如玉的光华。这些历经沧桑的老人,终在时光深处找到了最自在的栖息之地,这不是逃避现实的桃花源,而是阅尽千帆之后,依然热爱生活的从容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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